五年前,张姐惶惶恐恐,被动接受晚期癌症,被迫踏上抗癌路。竟也一路披荆斩棘,磕磕绊绊的坚持了五年,抗癌的这五年让她蜕变成一个豁然开朗、“生死之外无大事”的人。
01 母亲抗癌坚持了3年半
我又能坚持多久?
在距离年度体检两三个月左右的时候,张姐接到了一个电话,是投保的保险公司打来的。对方告诉张姐,公司组织了一次老客户优惠体检活动,邀请她参加,张姐应下了。
张姐本就因妈妈曾是乳腺癌患者,年年都体检,但均无异常。可这次一检查发现,有个叫CA125的指标涨到了八百多。CA125是卵巢癌的肿瘤标志物,而卵巢癌和乳腺癌和基因遗传多少有些关系,但那时候的张姐不明白两者的关系,也未曾提前了解过卵巢癌,对CA125没有概念,就放着没管。
直至半个月左右,体检中心致电告诉张姐:“这个指标有问题,你最好再做个检查。”张姐当时还在值班,就将指标发给了自己在医院工作的老公,老公一看就说:“你现在啥也别干了,快去医院检查吧!”
回忆到这里张姐说:“我印象很深,是2017年4月份,清明节,我上医院做了一个B超和一个CT,当时基本就能确诊是卵巢癌了。我真的很绝望,因为母亲患癌之后三年半就走了,我不得不以此联想到我自己。我甚至还是晚期,当时一度想要和家人交代好事情,这种感觉,现在想起来都有点想哭。”
02 术后第一坎:肠梗阻
确诊之后就是病在推着人往前走,再慌乱也得静下心来治病。确诊后不过几天,张姐就进行了手术,手术很顺利。
熬到术后第三天,张姐顺利通气,能吃饭了就多吃了一些,再加上术后不爱动弹,第四天肚子就开始疼,一开始张姐还以为是刀口在痛。但后来越来越疼,张姐就知道不是刀口的问题了,直到疼到半夜不得已紧急做了CT,才知道原来是肠梗阻在作怪。
不得已,肠梗阻的苦果只能自己吞了。
为了治疗肠梗阻,张姐开始禁食禁水,整整半个月张姐一口饭没吃,靠打营养液维持,让习惯了吃饭的胃异常难受。本来要是躺着还能舒服点,但张姐的肠梗阻原本就和躺着有关系,确诊肠梗阻之后要是再躺,这个肠梗阻可能就好不了了。
因此大夫很严肃地告诉张姐,“你要是不下床多走走,可能还得再开一次手术,你自己都受不了。”
张姐想了想还是得听大夫的话,得配合着,要坚持走。可偏偏身上插着各种管子,打着针,肠梗阻走路又疼得不行,哪怕在儿子的搀扶下,张姐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,觉得人活到这种程度,还有什么意思?
“但是听大夫的,我还是坚持下来了。没有因为躺着舒服,多躺一会儿是一会儿”张姐说,“我就每天走一会儿路,慢慢的肠梗阻就缓解了。缓解后出院,又过一星期,我准时开始了化疗。”
03 亲身体验化疗恶名
张姐的化疗方案是卡铂和紫杉醇,21天一个周期,一共要做八次。
化疗的副作用果然名不虚传,当同病房的病友吐得厉害时,张姐全身的关节也开始酸痛,手脚麻木,食不知味,手臂肿胀,白细胞和红细胞也低了。
到第三次化疗,张姐出现了口腔溃疡,溃疡处疼痛尖锐。到第四次化疗,张姐指标已经正常,但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舒坦的,白细胞、红细胞也低到不得不暂停治疗了。
暂停治疗的那段时间,从化疗中骤然解脱的放松感,让她非常想要顺带放弃后面的四次化疗。
但家人劝说张姐,让她坚持起码做完六次化疗;主治医生不厌其烦地给张姐做思想工作,告诉她指标正常并不能代表病就好了,四化后通常还会有隐藏着的癌细胞残留,所以化疗还得继续;还有同病房的病友,明明副作用更重却还在坚持。
张姐不舍得辜负他们的期望和鼓励,最后又坚持着做了两次化疗,最终在国庆前正式结疗。结疗后,其他副作用随着时间流逝逐渐褪去,只有麻木缓解得极慢,如附骨之疽,哪怕五年后的今日仍然存在。
04 没有到最后,都不要说放弃
自己一个人待在家里容易乱想。为了阻止自己乱想,张姐重新回到了单位上班。
在单位的生活比较惬意,领导和同事们都很好,总是宽慰张姐不用操心,能做多少做多少,别累着自己。同事们之间聊天也轻松愉快,很快转移了张姐在癌症上的注意力。
第二年复查时张姐的身体和精神都已经很好了。抽血测了CA125,又做了B超看影像。但检测结果出来后,张姐直接崩溃了,检测单上CA125指标高涨,还显示有了腹水,她十分清楚这意味着什么。
她复发了。
复发带给张姐的崩溃比确诊卵巢癌更甚,因为张姐的母亲——曾经的乳腺癌患者,就是在复发且有了腹水后,很快就离世了。张姐明知不该,却还是忍不住将自己和母亲作对照。母亲当年的离世给了张姐很大的打击,也在她心里埋下了恐惧的种子。她忍不住胡思乱想,总觉得命运再一次把希望夺走,她也将和母亲一样,复发、腹水、疼痛、无法进食……结局仿佛已经写好,她根本无力改变。
主治医生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人,在知道张姐的想法后耐心地劝告她:“你不能拿别人的情况对照自己,每一个人的体质不一样,病情、身体状况、心态都不一样。”他坚定的说,“没有到最后都不要说放弃。”
听了医生的话后,张姐很受触动,开始了第二轮化疗。第二轮化疗用的是铂类、紫杉醇和贝伐珠单抗,副作用也很明显。初治时就有的口腔溃疡在复发后变本加厉,口腔神经敏感,满口的溃疡疼得张姐有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吃不下饭。
除此之外,还有不知是什么引起的肺部感染,也让张姐发了差不多一个月的烧,持续的体温升高令人整日昏昏沉沉,不知今夕何夕。
但化疗虽难,最后张姐还是靠着医生、家人孩子、同事的鼓励坚持下来了。他们在她病后助她良多,她又怎能让大家失望。
05 生死之外无大事
在“身体之痛”后,还有“经济之痛”。第二次化疗完成后,张姐做了基因检测,果然有BRCA基因突变。医生说基因突变的情况可以用奥拉帕利维持治疗,但一个月要花将近两万五千块。
这个药物的昂贵程度超出了张姐的预期,她不想吃那么贵的药。但家里人觉得病人生命最重要,其他东西不需要考虑那么多,商量合计之后就把房子卖了。好在后来赶上国家的医保政策,靶向药降价降得很快,张姐一家人的经济负担减轻了不少。
虽然吃靶向药也有副作用,但和化疗比起来不过小巫见大巫。所以张姐又回到单位上班,继续和同事说说话、开开玩笑、一起吃饭,心情轻松了,副作用也不算难受,胃口也慢慢好起来了。到现在,张姐已经走过复发的第三年了。
张姐感叹道:“患癌后,有些东西是必须靠自己才能走过来的。”
时至今日,一共走过五年抗癌路的张姐“豁然开朗、大彻大悟”,真正的接受了癌症,觉得生死之外无大事,不再和人怄气,也不再小心眼了,除了突然出现的腿部的水肿还在困扰张姐外,一切都很好。
而那些熬过的苦和痛,披过的荆和斩过的棘,已经化成盔甲,帮助张姐坚守本心一路向前,而张姐,在度过五年后,还会和卵巢癌的姐妹们一起,越走越远。
06 张姐寄语
我现在已经退休,已经接受自己是癌症患者的事实,每天开开心心,接送孙子上幼儿园,养了几只小鸡,菜园子里种种菜,有时间出去旅游,放空心情,饱览大好河山,把自己的日子过的平淡而充实,人世间如此美好,值得拥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