假如美国市场不能高回报会发生什么情况?
与绝大多数国家不同,美国现有法律不允许国家医保定价,只要求不能高于私营保险公司定价,因为国家医保会“客大欺店”。这令美国立法者不甚满意。最近,美国政府正式提议,将从加拿大进口部分药品。
不过,笔者认为,这个提议的实现,需要经历漫长过程,并且随时会面临各种司法挑战。另一负面影响是,有可能导致全球新药产出速度放缓。
新药研究主要贡献国,药价最高!
美国卫生部宣布,将考虑从加拿大进口部分处方药,以降低美国消费者的经济负担。对此,目前有两个合法通道可以使用。一是FDA和美国卫生部有权利在联邦法允许范围内开始试点进口部分药物。二是药厂可以利用国家药物守则,将需要进口药物以低于现在合同价格在美国市场定价。美国各州将需要提出安全进口药物模式,最后由美国卫生部批准。
美国国会于2003年授予美国卫生部批准进口药物权力,但至今美国卫生部并没有批准任何处方药进口模式。
美国是新药基础研究的主要贡献者,大部分新药靶点、新技术来自NIH资助的基础研究。所以美国纳税人已经为新药研发买了一部分单,按理说美国药价应该较低才对。但事实上,美国药价比其它发达国家高很多,并且美国是药厂处方药利润最主要来源,这令美国消费者和部分立法者非常不满。
从加拿大进口药物,会遇各种阻力
降低药价是美国驴象两党罕见的政见一致的主要社会问题之一。到目前为止,特朗普虽然出言不逊指责制药业,但在政策上并未采取任何行动降低药价。
不过,这个提议的实现,需要经历漫长过程,可能面临司法挑战,最后对降低药价估计影响不大。原因一是只有部分药物可以进口,涨价最快的药物胰岛素并不在进口药物之内。二是美国卫生部留了一个退路,随时可以停止进口药物。三是加拿大比美国市场小很多,很难成为美国市场低价药物的来源。更重要的是,药厂是供货的源头,如果向加拿大供货影响了美国市场这个主要利润来源,创新药进入加拿大将受到限制,所以加拿大也并不愿意美国从他们的市场进口药物。
美国降低药价主要有两个渠道。一是此次提议的从国外市场进口相对便宜药物。过去反对者以“产品安全性不可靠”为由否定这个通道,但实际上其它发达国家假药并不比美国更多。第二个途径是允许国家医保与药厂讨价还价。反对者认为,国家医保是药厂的最大客户,如果可以讨价还价会“客大欺店”,令制药工业无法获得维持创新的利润。现在的法律不允许国家医保定价,只要求不能高于私营保险公司定价。
存在即合理,美国并非“冤大头”
美国消费者既支付基础研究成本,又承担全球最高药价,确实不太合理。但是这个不合理支付模式,是美国制药业能用“旧石器技术”造出“青铜器皿”的主要原因。现在的新药开发技术无法可靠发现晚期癌症、阿尔茨海默症这样顽疾的药物,成功药物百里挑一,盈利药物更少。
近期有个统计显示,过去5年,世界主要药厂只有少部分新产品销售超过研发投人,制药投资的回报率即将进入负数区。唯一阻止资本离开制药业的因素,是美国市场的高回报。如果美国市场回报下降,新药产出速度必将放缓。
当然,美国消费者并非完全是“冤大头”:美国的疾病是制药界最关心的疾病,美国消费者的痛苦是全世界药厂立项的第一优先。
如果新政策令美国市场回报与其它市场更接近,那么疾病优先权也会随之发生变化。毕竟全球每年死于传染疾病的人数远多于晚期肿瘤,制药业把大部分利润投入到肿瘤研究,并不是因为技术上更简单,也不是因为美国政府降低药价喊得最凶,而是因为肿瘤是以美国为首的发达国家的最主要健康威胁。